猛犸专访丨张一山:我从来没有寻求转型,我只是在尝试

来源: 猛犸新闻·东方今报 2020年07月07日

  猛犸新闻·东方今报首席记者 吴净净

  张一山今年28岁,但已是进入演艺圈20年“老艺术家”了。作为90后“老戏骨”,张一山算是行事低调的艺人,没有一点儿当下年轻演员流行的做派。除了宣传作品和出席活动,平时难觅踪影——这几年他擅长用作品来展示自己的蜕变和成长。不管是《家有儿女》中的刘星,还是成年后的卧底警察余罪,再或者是《柒个我》中有七重人格的沈亦臻,都是张一山表演道路上的标志性人物。最近,他又尝试了一把从没有演过的谍战局。正在江苏卫视热播的《局中人》中,他扮演了一位突破传统的潜伏人员。剧中他看似不羁,实则是心思缜密,面对哥哥一系列的布局,他一次次破局并完成组织的任务,和潘粤明在剧中的博弈,也是十分精彩。当然,除了剧情,这次他突破自己的表演方式,也有不少质疑。为此,他也接受了猛犸记者的采访进行了回应。

说表演

“演的角色能够被记住,就是莫大的认可”

  在《剧中人》里,张一山扮演的沈放,与传统的地下党员形象大相径庭,出场时是潜伏在汪伪政府的三面间谍,抗战胜利后继续潜伏在军统,要面对来自亲哥哥的怀疑和监视,就连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老婆都是特务。要独自面对哥哥和妻子的监控、上司的考验、病痛的折磨等诸多困难。沈放对待亲人冷漠,混迹于赌场、舞厅时又像个花花公子 ,“这个人物很有意思,和以往演过的人物性格状态都不一样,是个挑战。”演员都希望能演一些没接触过的角色,新鲜好玩,才更有意思,更有挑战性,张一山表示,什么角色都敢演,他想趁着年轻多尝试各种有新鲜感的类型,“表演是我热爱的职业,至于结果不是最重要的。”

  在张一山看来,沈放这个人物是在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,“他的理想大于自己的小家”。人物很复杂,塑造起来也有难度,而且沈放、沈凌这两兄弟,都是比较冷酷,话也不多。“在其他方面趣味性少一点。我怕角色呈现出来会比较平,观众可能会觉得闷。”他觉得演戏说到底还是给观众看的,让观众喜欢,才是最大的目标和创作者的意愿。所以,对于沈放这个角色他也下了很多功夫,他希望将一个潜伏人员的静与动都演绎得相当到位,也给大家呈现了一个别样的敌后英雄。

问:这个角色最吸引你的地方是什么?

张一山:

最吸引我的第一是题材,因为我没有演过谍战戏。我也没有演过这种带有年代感的潜伏人员的角色,这对于我而言是一种新的挑战,相对于我之前的角色反差很大,我觉得是一种不同的感觉,全新的一种状态的角色,所以我就很喜欢。

  拿到剧本,看完剧情、人物以后,觉得这部剧挺有趣,有想尝试的冲动。我喜欢表演,愿意去演戏。因为这个职业有很大一部分魅力,就是你可以去尝试不同的人物,你可以去体验不同的人物角色,所以我很开心能拿到一个这样的角色。

问:你觉得饰演沈放最难的部分在哪里呢?

张一山:

原著中他这个角色是一个20多岁的潜伏人员,之前大家看到的很多谍战戏的男主都是在三四十岁,那这次要以一个年轻的身份出现,要有城府,也要有这种锋芒,如何让这个角色可信,这一点是比较难的。我们就想做一个不同的表演方式,我们有一些台词的设计,眼神,还有动作,也都要和剧的基调符合。从我内心而言也是这样,希望这个人物相对硬气一点儿,但是又不能太老气,要有激情,要年轻化的感觉,不能木木的,也不能让观众年轻觉得这个人没有情调,没有魅力,所以很复杂。

问:会遇到不是很好把握的场面么?

张一山:

每一场戏都是不好把握的,都是需要静下来去琢磨,去体会,然后进入状态,因为沈放平时给人的常态,就是相对阴郁冷酷一点儿,我生活中相对活泼一些,开朗一些,所以整个人物都要去体会。好几个月的拍摄过程中都一直在想,把那种感觉赋予自己的身上,然后在演习,希望体现出角色的状态。

问:网友说你的腮帮子都会演戏,看到这个评论想说什么?

张一山:

这些事儿我也看到过,我觉得就是喜欢的观众朋友的一种调侃吧,对我一种爱护,我挺开心的。

问:有网友说,这部剧中沈放实现了刘星的愿望,比如当军人啊、当硬汉之类的,你怎么看?

张一山:

我觉得就是巧合吧,我也很开心,观众能够一直还记得我小时候演的一个戏里面的一些剧情的台词,大家是喜欢你才会去讨论,才会有各种各样的梗。因为演员,不光演的戏要给大家看,有的时候你演的角色能够让观众记住,对于演员来说也是一种莫大的认可,所以我很开心。

谈质疑

“表演没有固定的评判标准”

  在戏里,张一山演的沈放有多条情感线。一个是与其青梅竹马却各怀秘密的妻子姚碧君,两人算是“先婚后爱”;一个是初恋女神明星柳如烟,两人关系若即若离;还有一位舞池女王曼丽,对沈放心生崇拜,多次相助。面对三段感情,张一山作为“当事人”其实拎得非常清楚,在谈及剧中妻子的时候说:“沈放是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,以掩护为目的才去选择结婚”。对于柳如烟和曼丽,张一山解释说:“沈放一直把柳如烟当做心中的女神,与柳如烟的相处更多体现出压力的释放,他需要一个倾诉者,但又不能说太多。沈放去找曼丽跳舞去舞厅也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,让敌人对自己放松警惕。”

  正所谓“家家有本难念的经”,爱情上拎得清的沈放,却经受着兄弟隔阂的折磨,与哥哥的无尽周旋更让沈放仿佛置身于“孤岛”。张一山说:“主要是因为立场不同,兄弟二人之间也有很大的屏障和隔阂”。事实上,《局中人》的核心故事就是分属不同阵营的兄弟间的猫鼠游戏,只是“70 后”潘粤明搭档“90 后” 张一山,也会让部分观众看着不适应,有观众说“哥哥有点像小叔叔”,张一山也无奈“可能是我显得太小了,大家总觉得我没长大。”他坦言,能和潘粤明这样的好演员演对手戏,感觉特别过瘾,每次和潘粤明完成一场表达得特好的戏,他都开心得不行,“作为演员来讲,这是最大的满足和收获,没有任何东西能比你演完一场表达得特好特舒服的戏,更让你心情愉悦的事情了。”

  至于对于表演的质疑,张一山也不回避,他会上网看大家对角色的评价,但即使被骂了也不会耿耿于怀,因为他觉得表演这种事没有一个固定的评判标准,“以前的角色也有人说不好,有争议说明大家都很关注。”而他要做的就是争取好的剧本,付出百分百的努力。

问:有网友觉得沈放太“鲜嫩”了,比女演员还显小,沈放这么厉害的特工,不应该这样稚嫩,你会怎么看?

张一山:

我可能在生活中会相对显小一点儿,还有可能是观众朋友们受我小时候演的戏的影响吧,他们老会觉得我还是那种鲜嫩的感觉。

  其实原著小说里沈放就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。为了融入敌人的世界,他要出入赌场、舞厅,像个变色龙一样结识形形色色的人,这是他的保护色,可又不能让观众觉得地下党员天天莺歌燕舞的。不能轻浮,太老成也不可信……现在的沈放也是我们反复尝试和磨合之后,才选择的表演方式。要让观众看出来我发现身边的陷阱了,是假装不知道,还要“点”身边的人:别拿我当傻子!真真假假的分寸很微妙。

问:相比于沈林的冷静,你演的沈放展现出来的性格更为容易发怒,可以看出来你演得也很用力,你是如何理解沈放的性格和处事方式?

张一山:

有很多观众会觉得说表演的相对用力,因为他脑子里有弹片,他很焦躁,其实他一直在说我的身体不支撑我去完成那么重的任务,我要去回后方。他自己都说,如果被抓到的话,恐怕经不起他们的酷刑,会害了自己同志,虽然自己内心里都很清楚,要去完成自己的信仰,但他又怕自己有一天真的做不到,所以他有时候情绪上暴躁的,包括他时常犯病,时常头疼,每天都在恍惚的状态,还要去处理很复杂的人物关系,常人很难体会。

  在那个年代,这样一个内心这么痛苦的人,我是希望有一个外在的表达。在相对自然的情况下,放大一些他的态度还有状态,我觉得是可以能够帮助观众去更好地理解接近这个角色。

问:你的京腔比较重,在《局中人》中改得很彻底,但现在有观众质疑你是配音,有没有觉得自己好难啊!

张一山:

还好。我本身北京人,大家也都知道我平时说话的一个状态。但台词是演员的一部分,台词也很重要,所以我确实在故意的去规避口音,我还是希望用普通话字正腔圆的说台词。

问:刚才也说到面嫩问题,“刘星”这个角色太深入人心,你在成长转型过程中,会不会为此感到困扰?

张一山:

其实我没有在寻求转型,我只是在尝试,我没有说我要通过某一部戏就扭转我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,就转型成什么样类型的演员。我认为一个演员一辈子能把一个角色演的深入人心,就已经很成功了,所以我个人认为,我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很成功了,那现在我就不想再去追寻那种所谓的成功,我只是希望拍一些我想拍的戏,努力去完成好每个角色,给观众再多带来点儿好的作品就行。

  至于能否超越以前,能否所谓的转型成功,我还真的没有想过,也没有什么困惑,就是有戏拍,我已经很满足了,有好的角色能找我,我就更满足了,所以就好好演戏就完了,我没有想过太多这些东西。

聊成长

“演员是我的职业,踏踏实实做事吧”

  8岁出道,10岁凭《家有儿女》成名,24岁手握爆款剧《余罪》正式迈进演技派阵容。在外人看来,张一山的星途颇顺,但实际上从《家有儿女》中的童星,成长为被人认可的实力演员,张一山也经历过不少内心的困惑。他也曾说过,读大学的时候,基本上没有拍戏,他一度觉得,所有人都把自己忘了,也有很多人给他下了定义了,说他不可能再红,“什么样的新闻我也都看过,什么样的声音我都听过,说心里没有不舒服,肯定骗人的。”

  但他并没有把这当回事,他笑说这是“无知无畏”。他的选择就是在学校里闷头把表演基本功学扎实了,所以,当遇到“余罪”这样的角色,才能稳稳接住。出道早,成名早,起起伏伏都经历过,所以现在的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。大家印象中,他是一笑就一脸坏样的“痞气少年,但采访时会发现,他少年的外表下有清醒且理性的老灵魂,清晰定位自己是个演员,也就没有一点作为明星的“觉悟”。几年前,在《高能少年团》发布会后的采访中,媒体记者比较多,椅子不够,大家都坐地上,他一看干脆也盘腿坐下,真的是没有一点偶像包袱,就像他说的,自己的职业是演员,“我很热爱它,就认真的继续演下去”。

问:今年正好是你入行20年,会有什么感触吗?

张一山:

表演是我的一个职业,演员是我的一个职业,我的这个职业又是我的兴趣爱好,我很热爱它,就认真的再继续演下去吧。

问:这二十年,你对于这个行业的认知发生过改变吗?你对于演员的理解有变化吗?

张一山:

以前觉得这个圈子闪闪发光,都是大明星,就很单纯的想法。 其实大学毕业的时候,都不叫真正进入这个圈子。我真的感觉我进入这个圈子的时候,应该是在《余罪》播完以后,有很多媒体采访我,很多杂志约我,很多节目找我。

  小时候会单纯觉得,拍戏可以不用上学,可以去做很好玩有意思的事情,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是名利,只是单纯地觉得愉悦,后来慢慢了解更多行业里一些专业上的东西,觉得自己懂得越多了,信心更多了,这种信心也会激励着你想去了解更多。

问:对你来说,《家有儿女》《余罪》分别有着什么样的意义?

张一山:

《家有儿女》这部戏给了我太多的欢乐,不管是工作中还是生活中,我都很享受。这个基础打得特好,虽然我缺失了很多,人家小朋友放假我还在拍戏,或者人家放假的时候我还得补课,但不会让我觉得那是一个残酷的童年,而是一个幸福的童年。我很幸福,所以那个时候内心就建立起对这个职业的喜爱,慢慢也愿意去演愿意去琢磨,在琢磨过程中,又会觉得原来之前了解的层次太低了,我可以了解更多。这个行业里有很多我感兴趣的事情,让我想去知道的东西越来越多,在创作过程中也会觉得很快乐,还真的挺好。

  小时候是一个时代,然后《余罪》以后感觉又是一个时代。我小时候演戏的时候,所谓的娱乐圈没那么多元化,没那么复杂。现在演戏和受关注了以后,各种各样的活动,各种人来找你,然后让你去做变着花样的事,可能有一些事会偏离你这个职业,所以就感觉不一样了,你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,但还是要融入其中,因为谁也没有改变世界的能力,那就跟着大家一起呗。

  我其实不是个特别有主意的人,但我有时候可能想法和别人不太一样,我就觉得最重要的是把自己身段放低一点,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。每个行业每年都有很多后起之秀,比我厉害比我年轻的人多了去了,你不能觉得自己多厉害多大脸,对不对?如果把自己放得特高,那你每一步都是在走下坡,那多丢人,自己心里也承受不住吧。 所以说那就更不能吹牛了,踏踏实实地做事吧。

问:很多孩子有当演员的梦想,去学很多才艺做准备,你会有什么建议?

张一山:

其实对我而言,不管干不干演员,都要去丰富自己,让自己有本事,你学到的技艺多了,都是自己的就永远忘不了,其实干哪行都一样,不是说只有做演员的才会去跳舞形体台词,你干什么行业都去学习一些不同领域的知识,都可以丰富自己的精神世界,其实作为年轻人来讲无所谓,只要自己喜欢这些东西就努力去做,不管是不是在这个领域能够开花结果,最起码能丰富自己的人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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