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性“舒哥”

来源: 2017年01月14日

人称“舒哥”的舒国治,在台湾早已赫赫有名。国台办主任张志军曾说,“我看过舒国治的《台北小吃札记》,如果以后去台北有时间的话,就按照书上写的,每天去两个店”。

“舒哥”,这位融散文家、旅行作家、晃荡达人、小吃教主等诸多“桂冠”于一身的小老头儿,日前来到郑州,并带来一场名为《生活中的浪途》的分享会。

□东方今报·猛犸新闻首席记者梁新慧/文袁晓强/图

◎一个奇人

关于舒国治,若用最简单的词概括,即闲人一个。

不过,这个整日晃荡的闲人,在众多“舒迷”的眼中,却是台北家喻户晓的奇人。就连诺贝尔文学奖得主、土耳其作家帕慕克和硬汉侦探派小说大师、美国作家劳伦斯·布洛克,这两位最喜在城市中晃荡的大作家,来到台湾后也放心地将自己交给舒国治,让他带着游走台北。

台湾文坛不少人都知道舒国治的“小传奇”。

舒国治走红是因为几篇中短篇小说,其中的《村人遇难记》,曾拿过《中国时报》文学奖。台湾著名作家、诗人杨牧赞其“文字技巧出神入化”,著名出版人詹宏志叹其作品“总让评论者无言以对”。

当大家都在期待他下一部作品的时候,舒国治却突然“消失”了,并且这一“消失”就是7年。

舒国治去了美国,既不留学,也不工作,没有任何目的。7年间,他开着一辆二手雪佛兰,从洛杉矶出发,先向东北,经爱荷华、怀俄明至芝加哥,再往纽约,然后向南开过宾州、弗州、南卡北卡到了最南部的佛罗里达,最后从东向西横穿美国大陆回到起点。

◎晃荡年代

舒国治的履历也许能对他的行为作出注解。

舒国治,祖籍浙江。1945年日本战败,国民政府接管台湾。次年,舒父带一家老小,怀着做番事业的雄心来到了台湾。6年后,舒国治出生。

“我出生的那个年代,战争好像打完了,但打败的这些人在台湾还没有稳定,悬在那儿,生活很平淡。这种平淡,造成的生活格调用两个字来形容,就是晃荡。”

在这样的氛围中,舒国治长大了,“像我这样的年轻人,大都穿着白衬衫、卡其色裤子,想改变时代又没有能力,所以就听摇滚音乐,看西洋电影,在晃荡中度日,还感觉很文艺。其实也是一种逃避。”舒国治说自己很懂逃避,“一有机会就逃一下,不会让自己累着”。

“去美国没有事先计划,就是一个很偶然的机会。”舒国治的姐姐在美国留学,问他要不要过去,反正在台湾也是晃荡,那就到美国晃荡晃荡吧!

◎浪游旅途

“停留过的城市已经数不清了,没钱的时候就找个地方住两三个月,打份零工,做得最多的是中餐馆帮人端盘子,端完了继续上路。”舒国治说,他没有经费,一辈子都没有经费的问题。如果有了经费,就不会是今天的样子。

他将这段日子称为流浪,“有首歌,歌词里有这么几句:风吹着我像流云一般,孤单的我也只好去流浪,带着我心爱的吉他,和一朵黄色的野菊花”。

在漫漫长途中,他学会了如何与自我相处,如何与孤单讲和,而只有从近乎针刺般的寂寞难耐中蜕化而出,方能领略浪游与孤寂之美。多年后,他出了薄薄一册《流浪集》,清简素朴。

◎任性生活

流浪归来后,舒国治虽然看似歇下了脚步,可野惯了的他,绝不向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活妥协。用他自己的话说,直到今天,生命中的上班天数,加起来不过三个月。

舒国治住在台北的温州街上,房子很老,一般中午出门,先吃个中饭,饭后再去稍远点的永康街,觅家书店,坐下喝茶。不久电话来了,有朋友约着碰面,接着谁又来了,到了晚饭时终于高朋满座,然后酒足饭饱到午夜——一天通常就是这样度过。

“绝大部分人,和这个族群都是合拍的,而有种任性是不合拍的。一个人要做一些事儿,还必须任性,如果没有任性就无法做下去。当然,只有到了自己可以掌握的状态,才可以任性下去。”

今天的舒国治,每一分钱还都要靠写东西挣来。“我这个年纪,很多人已经开始靠俸禄为生,甚至依靠存款为生,我现在还在租房子度日,还要靠写作挣飞机票钱,这都是任性的后果。”说到这里,舒国治哈哈一笑。

◎小吃人情

从美国返台20年,舒国治从没在家中开过一次伙,加之“晃荡”的个性以及对于食物的偏好,走街串巷见到摊子、小肆随意坐下,20年下来几乎吃遍了台北的小吃。

2005年,《商业周刊》邀约舒国治开辟美食专栏。那些积攒在心头的关于小吃的心得与感悟,就一一化成了文字,一写就是几百篇。再后来专栏集结成册,就有了《台北小吃札记》。

出乎舒国治的意料,这些文字在台湾引起了热烈的反响,食铺的老板会贴着他的推介招揽食客,游客们则翻着他的《台北小吃札记》作为指南。

然而,舒哥却不愿意被称为美食家。在他看来,美食家总带着几分商业意味,相比之下小吃就真实了许多,也轻松了许多。

他在书中对小吃直抒赞美:“小吃的佳美,透露出城市里人的佳良。事实上台北之好,主要是人与人的关系密切,人情最温热。”

◎武艺青年

几十年来,舒国治的生活,一直被“晃荡”和“写作”交织。有人说,他是一个异类,也是一个奇葩。

“我们旅行,看风景、看人、看事情,都跟写书、看书很像。你把很多东西拿来写,就可以出人间好文。我是比较动态型的,我很少坐在书斋里看书。我只有在快要瞌睡的时候,才拿书来看。我不但不是文艺青年,甚至是武艺青年。”舒国治说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,有的路挣钱多一些,有的路挣钱少一些,其实挣钱多少都有自己的活法,关键还是自己的心态。“像在大陆,南方的树绿绿的,水很多,北方灰灰的,干干的,但你在这个城市里,只要找到自己的乐趣,就够了。”

今年已经65岁的舒国治,至今不会用智能手机,不玩微信。他说,自己的生活方式不能太凌乱。“每个创作人都有独特的地方,我为什么成为现在的我?还是任性。”

每到一个地方,舒国治都会从行人、建筑物、饮食起居等方面,去体会这个地方的文明与特色。“郑州这样一座古城,仿佛就是‘蒙着一层灰’的文明,由于历史悠久,我们需要擦亮眼睛,才能看到灰尘之下的文明与独特的城市风格,活出属于郑州的质朴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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